本文來源:Miss XY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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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 MissY
杭州按捺不住了,挑起了新一輪的城市搶人大戰。
2019年5月29日,一條消息不脛而走,杭州調低了落戶門檻:35歲以下、大專文憑、一個月社保證明,約等於無門檻,直接將成都等城市踩在腳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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仿佛心照不宣,最先歡欣鼓舞、奔走相告的是地產中介。
「臨安的房價已經站上了兩萬。」一位中介得意地告訴我,順便補了一刀,「至於主城區,4萬以下的很少了」。
臨安是杭州最遠的一個區,類似於北京的密雲或者延慶。
這多少印證了一個有趣的規律,杭州有三個輪流上頭條的IP:西湖的擁堵、上漲的房價以及愛演講的馬雲。
它們就像三面棱鏡,照出這一輪城市洗牌與產業競爭過程中,杭州越來越激進的姿態和蓬勃的野心。
曾經偏安江南,歲月靜好的杭州,是如何成為今天的杭州?
也許沒有哪個答案比翻閱現實本身更清晰明了。
01
對於杭州而言,2000年是極不平凡的一年。
仇保興成為杭州市長,4月,王國平上任杭州市委書記,前者是城市學的博士,後者子承父業,背負著父親未竟的遺願。
王國平的父親叫王平夷,是杭州建國之後任期最長的市委書記,從1953年到1970年,直至因保護靈隱寺,遭迫害後抑鬱去世。
王平夷上任後不久,就受到剛從日內瓦回國的周總理的囑托,一定要把杭州建設成「東方日內瓦」。
絕大多數杭州人都沒有去過這座瑞士的濱湖之城,但後來的很多年里,它逐漸成為了這座城市的夙願。
不過,別說對標日內瓦了,那時候的杭州滿目瘡痍,簡直慘不忍睹。
因為市民拆塔取磚,雷峰塔早就倒了。
泥沙常年淤積,西湖的水深不過55厘米,一些地方的湖床已經露出,就是個泥潭。
法海當年下的咒語「雷峰塔倒,西湖水乾」幾乎都要實現了。
一場長達五年的西湖疏浚隨即展開。
據說挖出來的淤泥除了在湖東堆砌出了太子灣公園的雛形之外,還填出了2500畝的農田。
除了西湖,王平夷還曾提出過保護西溪濕地的計劃,無奈時勢波譎雲詭,只得飲恨而終。
到了王國平任上,杭州的處境依然艱難。
2000年,尼克松訪華已經過去了18年,「美麗的西湖,破爛的城市」依然是撕不掉的標籤。
當時的省委書記有個評價:「如果拿個芭蕉扇把西湖一蓋,其他地方就不咋地了。」他的意思等於說,拿走西湖,杭州就是個三流城市。
那一年,今天活躍於舞台的商業明星們仍在黑暗中摸索。
剛成立一年的阿里巴巴還蝸居在城西一棟漏水的民宅里;吉利汽車總部還在台州,李書福正為牌照焦頭爛額;至於創立綠城不久的宋衛平,還是個愣頭青。
世紀之交,北、上、廣、深的一線城市格局已經初步形成。
得益於浦東新區的開發,上海發展非常迅猛,徐匡迪 ( 原上海市市長 ) 跟仇保興講,要是高鐵一通,有可能杭州的那些企業家全跑到上海去了,杭州就沒戲了。
上海暫且不表,就連和曾經齊名的蘇州比,杭州也差了一大截。
即便是在浙江,也時不時要被寧波摁在地上摩擦。
一組殘酷的數據更能說明問題:當時,杭州市區人口為179.18萬人,在今天,一個河南的五線縣城可能都不止這個數;市區面積683平方公里,在全國15個副省級城市中分別位列倒數第三和倒數第一。
而且,扣除建成區、山體、水面、交通道路、基本農田保護區之後,市區剩餘可利用的土地面積只有可憐兮兮的53平方公里。
這是什麼概念呢?
就是連浦東新區的1/20都不到。
一無和新加坡合作建設蘇州工業園區這種天上掉下來的「餡餅」,二無特區的政策眷顧,三無寧波的優良港口,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杭州怎麼辦,拿什麼和上海、寧波進行競爭?
當年的執政者們像今天的產品經理一樣,審視杭州這座城市,尋找出路。
在王國平看來,肇始於世紀之交的城市化,將成為中國經濟發展的巨大引擎。
對於城市而言,這也是百年一遇的機遇窗口期。
如果哪座城市抓住了,它就能集聚各類要素資源,如果錯過了,就很難再參與知識經濟時代,以人才為本的各種國內、國際產業分工。杭州看懂了這個道理,但許多城市後知後覺。
對於當時的「產品經理們」而言,杭州必須搶在其他城市之前,趕緊提升城市的格局、品質和面貌,為迎接新的產業變革浪潮打下基礎。
02
西湖之於杭州,是老天爺賞飯吃。
有趣的是,歷史證明,幾乎每個折騰西湖的杭州官員,都會青史留名。
王國平甫一上任,就把目光投向了西湖這個超級IP。
2000年,一項被稱為「西湖西進」的工程轟轟烈烈地展開。
按照計劃,西湖水域從5.6平方公里擴大到如今的6.5平方公里,增加了接近1/5。
這是古往今來對西湖「整容」的最大動作。
王國平公開喊話,要修復當年被紅衛兵破壞的西湖十景,並將十景擴充到西湖三十景,讓「一湖兩塔三島三堤」的全景重返人間。
「西湖西進」的重點在楊公堤和茅家埠,與太子灣隔湖相對。
當時楊公堤已經不叫楊公堤而是西山路了,和北山路、南山路類似。
茅家埠一帶遍佈著稻田、葡萄園、村莊、工廠、違建的豬圈、雞籠,是不折不扣的城鄉接合部。
按照計劃,數百家單位、至少3000多戶村民、西湖鄉鎮府、醫院、學校、工廠需要拆遷安置。
一時之間,輿論嘩然。
對於王國平和仇保興而言,這也意味無數的bug正在湧來。
real耿直的市長仇保興後來向媒體袒露:「在杭州,最難的事情就是我們做任何的決策都會涉及原有的利益所得者。」
仇保興後來回憶,他們拆的第一棟建築,就是某政法機關蓋的三星級飯店。
當時去拆的時候,他們連家具都沒搬。
盡管市政府公告已經貼出半個月了,但飯店依然頂著不拆。
結果出現了一邊挖掘機在上面扒,一邊下面在搬家的局面。
這期間,杭州發生了無數哭笑不得的事。
當時許多部隊機構都在西湖邊上搭了養豬棚,消化剩菜剩飯的同時,改善小戰士們的夥食。
仇保興他們把豬圈被拆了,豬讓戰士自己處理。
他們不管,拆違建的人就把豬拉走了,過年時再送來殺好的豬肉。
梅家塢一帶甚至出現了完善的「抗整治」的產業鏈。
一戶人家花50塊錢一天就能雇一個老頭,等拆違建的人上門,就撲上去抱著大腿哭。
「撞車」的情況時有發生——同一個老頭重復出現在不同人家里。
2005年,楊公堤與茅家埠揭開面紗,芳草萋萋,亭台橋影,確實勝景。
不過,各中曲折鮮為人知。
為了扮美西湖,杭州幾乎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。
茅家埠有座玉澗橋,現在是西湖三十六景之一,原來位於桐廬的豐收村,2003年夏天被整體搬過來。
楊公堤的永福橋同樣遷自桐廬,而趙公堤的毓秀橋來自蕭山,還有三座古民居遷自更遠的淳安和安徽歙縣。
2002年初,老杭州市政府里,王國平主持開會,討論拆掉西湖周邊的圍牆,實行免票。
西湖一年的門票收入接近1500萬,在當年算是一筆巨款。
那時,中國人的旅遊還止於拉練式觀光,休閒度假、全域旅遊之類的概念,還要等到十幾年後才會出現。
多數官員都看不懂這個決策。
現場有人不同意,說不如改成水上樂園,收更貴的門票。王國平脫口而出一句「國罵」。
在這位「強人」的強推之下,2002年「十一」,西湖成為全國第一個免門票的5A級景區,至今17年,鮮有後來者。
這被證明是一項無比划算的投資。
西湖西進十年回顧時,一位茅家埠附近的老阿姨紅著眼眶,向《錢江晚報》記者回憶,拆掉房子,只賠十八九萬元,過渡期間補貼,每人每月只有160元,「拆房子之前,哭了七天七夜不止。」
不過,2005年回遷安置時,這位阿姨抽簽抽到了茅家埠附近,一棟兩層半的小樓,黛瓦白牆,每年收租金至少10萬。
旅遊的本質,是流量生意。
西湖的遊客由每年的1000多萬,飆漲至每年超過1億人次。
免門票的第二年,湖邊商鋪的租金就超過了門票收入。
精明的浙江人還獨創了一套「241算法」,意思是只要每個遊客在杭州多逗留24小時,杭州的年旅遊綜合收入便會增加100億元。
不過,這還不是西湖的終點,也不是杭州城市野心的終點。
03
西湖美容,並非只為了發展旅遊,而是杭州城市品味、形象、環境、文化等建設的一環。
2003年,在西湖「西征」尚未完工之時,西溪濕地的改造也被提上日程。
這是王國平他爸未竟的理想。
當時的西溪濕地污染嚴重,古跡幾乎毀損殆盡。
他計劃花十年時間,把西溪濕地從「豬的天堂」變成「人的天堂」,同時也帶領整個城市西拓。
西溪濕地改造甫一提出,輿論就炸了。
西溪濕地占地約10平方公里,總投資達100億元。
反對此項目的浙江大學規劃系教授周復多言辭激烈地指責王國平:每平方公里1個億!除了南水北調、三峽工程,國內找不出第三個,這麼巨大的資金投向難以琢磨。
當然,這些都擋不住作風強勢的王國平。
其實,寶寶心里也苦,一次政府會議上,他為自己辯解:「你幹,會被人罵;你不幹,還是會遭人罵。你幹,被人罵一時;你不幹,被人罵一世。」
但是,西溪濕地的確埋下了一個定時炸彈,這個後文再談。
到了2005年,浩浩蕩蕩的道路整治工程上馬,背街小巷也被納入其中。
一時之間,杭州四處開膛破肚。
這種滿城挖的情況,可能只有後來工地數量同時超過1萬個的武漢可以媲美。
那一時期去過杭州旅遊的人,至今想起來仍連連搖頭。
杭州的住建部門也被市民無休無止的投訴壓得喘不過氣來。
仇保興後來寫自傳時,才透露那一屆政府的有多賣力:「每一條街道都請專家做特色設計,多方案比較,力求每一條街道都有自己的特色和風格。譬如主要建築怎麼進行美化,一般建築怎麼美化,園林綠化和街道小品怎麼設計等等。」
不過,這些都還不是王牌,真正C位出道的是錢江新城。
早在2001年3月,蕭山、餘杭就撤市設區了。
但是,後來的十年間,三地一直只是維持著表面的和平。
在杭州的諸多政策中,蕭山、餘杭都是被括弧,就像這樣——(不含蕭山、餘杭)。
按照文化地理淵源,蕭山屬於越國,杭州屬於吳國,隔江相望,一直相互看不順眼。
至於餘杭,就像一頂瓜皮帽蓋在杭州頂上。
外地人第一次上繞城,多半一臉懵逼,一個市、兩個區之間的高架居然要收費?
如果說西溪濕地所代表的西征融合餘杭,那麼定位CBD錢江新城就是融合蕭山,跨江發展的一枚重要的棋子。
錢江新城並不順遂。
規劃之初,仇保興就發現,在那片區域里,一個香港企業投資的熱電廠即將開建。
國務院已經批了,2500 多根樁已經打下去了,設備也訂好了,等於說木已成舟了。
「我認為必須要把它拿掉,不管花多大的代價……CBD核心地段上建一座熱電廠,跨錢塘江發展就是一句空話。」這是仇保興的原話。
他們一邊不停地開會,向上匯報,一邊斷電斷水,叫停工程,同時組織人馬,分成四個小組解決問題,回購土地、找廠家談設備賠償。
據說最後一共賠了人家4億。
任何一個野心勃勃的城市都需要一個光鮮亮麗的CBD,它扮演著金融中心、商務中心的角色,也是一個城市的門面。
然而,除了熱電廠的樁以外,當時的錢塘江南岸遍佈著棚戶區和稻田,村民靠打漁和養豬為生。
從0到1的造城,直接從農業跨到金融業、文化產業,無疑比修復西湖要難得多。
直到2008年以前,錢江新城進展並不快,只修了一個杭州大劇院、杭州棋院和一些道路。
對於開了掛的杭州而言,在狂奔了近10年之後,運氣與時勢似乎都開始轉向了。
04
2008年是個多事之秋,金融風暴、南方雪災、汶川地震接二連三,國人的信心與士氣都被拖到了谷底。
對於杭州而言,這一年過得簡直一半是海水,一半是火焰。
先說喜的事。
為了讓大家笑著迎接新年,馮小剛找到葛優和舒淇,打算拍一部喜劇,劇本他親自撰寫。
電影的名字叫《非誠勿擾》。
電影的前半部分幾乎是西溪濕地的旅遊宣傳片。
馮導讓去杭州買房子的葛大爺,生生聽完了一段西溪濕地的導遊詞。
據說拍攝期間,杭州不少單位對《非誠勿擾》積極配合。
劇組提出要一輛消防車,迅速得到滿足。
消防車是用來造雨嗎?
不是,是用來打光,為了把舒淇拍得更美。
年底,電影上映後大爆,一起紅得發紫的還有西溪濕地。
這是一場堪稱完美的營銷,足以被寫入文旅行業的教科書里。
網紅書記王國平也迎來了巔峰時刻。
西溪出名之後,台灣電視節目主持人、政治評論員陳文茜跑到杭州,採訪了王國平。
她成為他的迷妹,稱其為蘇東坡之後的又一好官。
「斥資近500億台幣,完成了其父親沒有能力完成的西溪夢,杭州人因西湖疏浚感念蘇東坡,日後定要因西溪濕地感念王國平。」陳文茜如是寫到。
與此同時,人民出版社出版了他的《城市論》,講述自己改造杭州的故事。
浙大和央美追過來,請他去做客座教授。
得益於產品經理們的系列操作,杭州拿獎拿到手軟:中國最具幸福感城市、中國最具投資價值城市、中國最佳商業城市、中國最佳旅遊城市、中國最適合居住城市、東方休閒之都、天堂矽谷、愛情之都、動漫之都、創意之都……
冥冥之中,一個時代也顯露出它的背影。
因為太激進,2008年秋天,杭州市地鐵一號線湘湖站工地發生特大塌陷事故, 21人不幸遇難。
關於杭州致命的軟土質,不宜造地鐵的討論再次甚囂塵上,舉步維艱的地鐵,再次蒙上了一層陰影。
半年之後,主管城建的杭州市副市長,王國平的得力幹將許邁永落馬。
在杭州人中,他有個別稱 「許三多」—— 「錢多、房多、女人多」。
至於絆倒他的,正是西溪濕地疏浚工程,官方公佈的涉案金額令人乍舌——超過1.98億。這在向來風清氣正的杭州,實屬罕見。
不過,對於王國平而言,這些都不是最壞的消息。
真正令他擔憂的是搖搖欲墜的房價。
在他任期的8年之中,不論是西湖西進、西溪疏浚還是錢江新城,都需要大把的銀子,僅靠財政收入是遠遠不夠的,賣地才是主要的城市「風投」資金來源。
這個遊戲要想玩得下去,房價必須像任志強說的那樣,一直上漲。
在這場遊戲里,杭州無疑是最激進的,風險也是最大的。
舉個例子,2007年,王國平不再滿足「東方日內瓦」,聲稱杭州要向杜拜看齊,重申跨錢塘江發展。
話音剛落,宋衛平立馬拿下了藍色錢江項目。
這塊地處於CBD核心區,2010年開盤價6.1萬,杭州人驚呆了。
要知道,那一年宇宙中心五道口的房價也才3萬出頭。
無怪乎仇保興後來輕描淡寫地說,熱電廠賠償4億,實際是賺了,土地賣了15億。
2008年,曾經豪擲18億買下南都房產,削尖了腦袋擠進杭州市場的萬科,喊出「地產進入白銀時代」,並率先降價。
隨後,感覺自己吃了虧的杭州購房者湧入萬科售樓部,用雞蛋、番茄和菜葉惡心提出「拐點論」的王石。
宋衛平也跳出來指責萬科不顧同行、不夠地道。
2008年,火急火燎地王國平為杭州開出了一劑猛藥,強勢推出24條「房地產新政」救市。
面對「炒房書記」的批評,他不為所動,甚至開懟:救樓市不是為了救房地產企業,而是為了救經濟、救銀行、救百姓,房價下跌最大受害者是老百姓。
療效立竿見影,杭州樓市止跌回升,逆勢瘋漲。
2009年,杭州賣地收入再次碾壓北上廣,刷新了紀錄。
不過,這些熱鬧都在2010年的早春嘎然而止。
春節前夕,杭州召開領導幹部大會,王國平被免去杭州市委書記一職,公開的理由是年滿60。
05
王國平身後,杭州和樓市都偃旗息鼓,失落非常。
中國城市的故事,開始緊緊圍繞著北上廣不相信眼淚展開,所有的二線城市,都難以與之爭輝。
2008年開城後的錢江新城,好幾年也沒有激起太大的浪花,更不可能成為東方杜拜。
杭州人習慣圍著西湖打轉,「錢江鬼城」的爭議一直甚囂塵上。它還需要忍耐幾年。
撐到2014年,綠城終於為當年瘋狂拿地付出了代價。
高企的庫存壓垮了公司脆弱的資金鏈。
馬雲號召阿里人去買房也沒能救宋衛平。
一系列資本運作之後,綠城賣身央企。
今天很殘酷,明天更殘酷,後天很美好,但是大多數人都死在了明天的晚上。
馬雲的這碗雞湯,幾乎成為宋衛平和綠城的讖語。
2015年,機會終於來了。
8月,杭州正式提出申辦2022年亞運會。
因為是唯一一個申辦城市,幾乎沒有太多懸念,杭州拿到了這個名額。
幾個月後,更大的驚喜從天而降,不是北京也不是上海,杭州被選為G20的舉辦城市。
主要場館全都落在了錢江新城。
一時之間,新的城市主政者們,幾乎個個王國平附體,堅定地執行著當年的城市運營策略。
樓市發動機再次啟動。
G20之後,一位投資房產的溫州大媽曾經當著記者的面,指著自己臨近奧體中心的公寓,語氣堅決的說:「不漲到10萬,我是不會賣的。」
老宋當年diss萬科的房子還不如綠城蓋的農民回遷房,如今只能乾瞪眼,看著萬科逐步稱王。
一個有意思的插曲頗為值得一提。
阿里巴巴誕生之初,王國平陪同省委書記前往視察,書記問馬雲:「你希望這個公司將來做到多大?」
那時候的阿里一窮二白,淘寶、支付寶、1688都沒有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黑網吧。
但是,一向大嘴巴的馬雲說:「我希望它會是一家市值五億到五十億美元的公司。」
當時王國平很尷尬,幫他打原場:「他是說5億到50億人民幣的公司。」耿直的馬雲沒有給王國平面子,糾正了他的說辭「不是人民幣,是美元」。
現在看來,這就像是個段子。
十幾年後,阿里巴巴市值已經在5000億美元的關口起伏。
杭州也趁著互聯網的風口,一躍成為當紅的新經濟之城。
阿里的園區和形形色色的創業小鎮在杭州遍地開花。
它們到哪里,哪里的房價就應聲而漲。
19年之後,舞台上早已無王國平。
他當了一段時間棋院的院長,宋衛平還一度跑過去當副院長,閒來無事時下下棋。
英雄遲暮與美人老矣,都令人唏噓。
「功成不必在我。」仇保興後來回憶杭州歲月時,拋出一句有意無意的感慨。
河流只有奔騰入海之後,它所走過的道路才會清晰地呈現出來。
塵埃落定之後,不論變化、顛覆還是爭議、嘲諷,都是這座城市裂變的印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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