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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beebee
直到打開房門前，丹尼依然覺得這是商家的噱頭。
頂多二戰坦克，甚至男店員扮的女裝大佬也不是沒可能。
然而當兩位衣不蔽體的外賣員，真的提著比薩端立在他眼前時，丹尼飯都吃不下了。
無獨有偶。
推特上，弗蘭斯基分享了上周末自己生日時碰到的事。
那晚弗蘭斯基的朋友給他訂了個蛋糕，並且在叮囑他收貨時千萬別被老婆看到。
他以為這是又一個朋友間的無聊玩笑，但夢幻女郎從來都是玩真的。
在這段特殊時期里，送外賣似乎正在成為美國脫衣舞女業務的新增長點。
為了生計，她們手里的鋼管正在被披薩和宮保雞丁所代替。
近來美國群眾的日子大概不太好過。
截至四月，美國失業人口已增至2000餘萬。
上周全美電影院平均周收入只有5000美元，類似於健身房、體育館這樣的地方直接歸零。
一些需要身體接觸的行當更是成了重災區。
據美國市場調研公司IBISWorld數據，全美50個州共有4000餘所脫衣舞俱樂部。
通常每家俱樂部的舞娘人數在20到100人之間。
「一開始是客戶要求我們洗手後才能坐他們腿上，再後來連隔著舞臺看演出的人也少了很多。」俄亥俄州一位舞娘在媒體上表示。
而到了三月下旬，美國幾乎所有的脫衣舞俱樂部全部關閉。
為了維持收支，先前美國不少脫衣舞俱樂部，曾將場子改成了類似汽車電影院的模式。
不過這波操作對帳本上的赤字來說根本無濟於事。
小費變成了衛生紙，但衛生紙換不來麵包。
對生活在超前消費環境中的人來說，突然斷了收入是要命的。
「在這行有句俗語叫：dancer work for tips,tips only（小費就是舞娘的全部）。這是我們的聖經。現在我的銀行卡上還剩150美元。」 加州一舞女告訴記者。
「大部分脫衣舞娘不可能做視頻搞直播，因為這樣做要麼讓你永遠‘成名’，要麼被查出是黑戶然後驅逐出境。」
相比普通從業者，遊走在灰色領域的脫衣舞女還無法享受救濟。
前陣子美國向全體國民發放了1200美金/每人的補貼，但其中並不包含幾十萬脫衣舞女。
「和紋身師一樣，我們被工商部門認定為‘個體承包商’而非‘職員’。」 俄亥俄州一位舞女表示。
「這意味著我們沒有退休金，也無緣絕大部分社會福利。」
現實對在底層掙扎的人們來說從來都是無情的。
目前美國所有相關公益組織都在號召社會各界向成人工作者捐款。
各大眾籌網站均有不少針對成人工作者的項目。
不過中國有句老話叫：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。
救兵無望，善款無期。
於是俄勒岡州脫衣舞俱樂部老板Shon Boulden，首先想到讓自家女孩出去跑外賣來維持運營。
「有人說門前站著兩個裸女，無論出於什麼目的都是傷風敗俗的。」
「我有考慮過讓我的女孩們穿上衣服，但這樣就像拔掉了老虎的爪牙。客戶之所以選擇我們的外賣服務，核心競爭力就在外賣員沒穿衣服。」
Shon給自己這項新業務起了一個很日系的名字，叫：奈子外賣（Boober Eats）。
如果現在走進Shon的俱樂部你會看到，昔日灑滿鈔票的舞池現在堆滿了包裝紙。
保安不再專注於防火防盜，而是和收銀小姐一起打包宮保雞丁。
「我們自己餐廳可以做飯，單純想要姑娘為你跑腿也行，配送這塊服務都一樣。」
「每單有兩位女孩配送。客戶簽收後，她們還將勁舞一分鐘。客戶可以要求非通用的演出，不同當班女孩，有不同絕技。」
「我們的外賣員都會佩戴口罩以及手套，並在腰間配備七十五度專業醫用酒精噴霧。全程嚴格遵循‘6英尺法則’。」
「女孩們不用擔心會被非禮，接送他們的司機都是店里的保鏢。」
現在只要登錄Shon俱樂部的官網，填上相關信息，最低只需30美元，兩位衣衫襤褸的外賣員就會出現在你家門前。
據Shon透露，雖然起先這個點子來自於自己和店內女孩們開過的玩笑。
但經過實踐之後，反饋之好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Shon表示店里最遠甚至接到過愛爾蘭的訂單。
由於這項新業務弄巧成拙踩中了廣大消費者的痛點。
全美俱樂部開始紛紛效仿。
舞女外賣上了熱搜，體驗報告在社交媒體上成了潮流。
「這是我點過最美味的外賣。」一位來自亞特蘭大的網友在推特上說。
「我希望當一切恢復正常後，俱樂部繼續這項業務。它消除了我所有的煩惱。」
以常理來推測，脫衣舞女外賣的受眾應該是廣大男性，但事實上人們發現，女性客戶占了將近一半。
「好吧，一直以來我就對這群姑娘非常好奇。但通常脫衣舞俱樂部不會讓非內部人員的女性進去，哪怕她是鐵T。」INS上，一位網友向大家分享了自己的體驗。
「我是第一次近距離看這些姑娘。和傳說的不一樣，我認為她們很棒。」
老年客戶似乎也是這項業務中的主力軍。
「自七十年代後，我便再也沒去過那種地方。」德州一老兵在臉書上說到。
「年輕真好。她們幫我找回了曾經的驕傲。」
不過雖然眼下生計暫時維持住了，但大部分舞女並不滿意。
「正常情況，舞女一晚的收入在200到500美元之間。現在跑外賣只有先前的四分之一。」
「關店後，接私活是很難的。我們不能把客人帶到家裡或者別的什麼地方。因為沒人會相信我們只是在跳舞，警察會認為這是賣淫。」 Shon俱樂部里一位女孩對媒體說。
「有人認為恢復正常後，會有報復性消費。」
「但我認為不會。因為大家沒有報復性收入，大夥都沒錢了。」
「一切結束後，舞女的收入肯定不如從前。現在我們不奢望增長，只希望能盡快恢復到原先的水平。」
「顯然，這是一個小公司每天都在被放血的時代。」舞女外賣首創者Shon對滾石雜誌表示。
「我的女孩們拿不到政府的救濟金。我的俱樂部也沒資格從2萬億救市金中申請到一分錢貸款。」
「關於小企業貸款問題，密歇根州一些俱樂部老板和說客已經組織起來，在華盛頓提起了訴訟。」
「但世界從來都是這個樣子。只有能夠根據變化隨時調整自己的人才能活下去。」
「我看到舞女外賣在未來有巨大潛力。災難與機會，永遠共存。」
這也是一個行業在逆境中自救的傳奇故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