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文來源:看客inSight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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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雷寶珠
窮女孩零元改造臥室實錄
2019年九月,攝影師雷寶珠有了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房間。
她把房間打造成獨一無二的領地,既不日系,也不北歐,區別於任何一種流行的裝修風格。
有人說,如果在這個房間醒來,肯定會覺得爺爺奶奶還在、父母還很年輕、同學借的水滸卡還沒還。
最關鍵的是,整個改造她沒有花一分錢。
我的房間里,全是破爛
從學校畢業後,我一直沒有上班。
因為窮,我的愛好都是廉價或免費的:聽免費的歌、看免費的電影、買打折食物、逛舊貨市場、撿破爛、拍照……
好像生存下去也不需要太多錢。
▲我的房間大概7平米,除了床、置物架、吉他和錄放機,其他物件都是撿回來的。
我撿破爛有大半年了,原本它們只能堆放在家里的各個角落。
三個月前,一個暫住我家的親戚搬走了,我才擁有一個完整的空間,散亂的舊物終於可以匯聚一室。
▲因為空間小,我喜歡在牆上釘一字隔板。
撿來的玩偶都是有靈魂的,聚在一起就不孤單。
▲我收藏的磁帶、VCD等影音制品。
▲台燈是壞的,我做了一個紅色燈罩,我真棒。
▲房間里有一個老式錄放機,音質沙沙的,播放時恍惚回到了十幾年前。
我撿的舊物大多生產至八九十年代為主,有器皿、舊衣、木櫃、玩具、影音制品……
它們來自不同地方,材質不同、屬性不同、形狀不同,因為各種原因輾轉到了我手里。
這些原本要被遺棄的物件,在我這里都是寶貝,翻新過後,又再度散發出時間的光華。
▲綠色的塑膠串珠門簾。
▲鐵皮暖壺生銹了,內膽也破了,可以用來做花瓶。
▲床頭擺件,枕套是花邊刺繡小鹿,低調中透著可愛,凸顯我懷舊和少女心和優雅品位。
▲地面鋪的是從廢樓撿的地磚墊片,我喜歡綠色配紅色,於是給小床買了粉紅色的格子床單。
廢樓尋寶記
今年年初,我開始探尋城市里的廢棄拆遷樓。
起初只是為了撿老照片,後來發現這里有許多好看的物件。
▲即將拆遷的居民樓是一座寶庫。
我當然知道,國內廢墟探險有一個默認的原則是不帶走任何東西。
為避免爭議,我需要聲明一下:我去的廢樓都是即將拆遷的居民樓,拆遷人員即將動工,拾荒漢也早就把值錢的東西撿走了。
所以,這些物件最終要被填埋在泥沙之下。
我感到非常可惜,慢慢地,便會把一些好看的舊物撿回家。
▲廢樓里還有很多我特別喜歡卻帶不走的大件家具。
撿東西是會上癮的,我開始頻繁出入廢樓,越撿越得心應手,已經可以快速從滿地狼藉中挑出自己喜歡的物件了。
在這里,常常能碰到一個不再生產的款式,或者勾起童年回憶的玩意。
但我撿破爛從不去衡量它的價值,也不局限於年代和種類,只以「好看」和「喜歡」為原則。
▲從不同廢樓撿來的陶瓷擺件。
▲牆上不能少了鏡子。
▲玻璃杯具是人們搬家最不屑帶走的東西,我撿到了很多各式各樣的玻璃杯、搪瓷盤、鐵皮暖壺。
▲櫃子里面放著一些我撿回來的杯具。
▲抽屜里是老式的鉛筆盒。
這些物件都來自雜亂不堪的房間,表面覆蓋了灰塵或污漬,有的還有蟲卵和臭味,所以清洗和晾曬是必不可少的步驟。
這是件耗時耗力的工作 —— 有些物品要用皂液洗刷表面,有些只能用濕佈擦,佈料和針織物則要用消毒液浸泡20分鐘再洗滌。
但只要洗乾淨了,破爛就會變得跟新的一樣。
▲我一般在衛生間進行清洗。
▲洗乾淨後放在陽台晾曬。
▲樓道里還放著一把沒來得及清洗的藤椅。
也許有人會問,老去廢樓撿東西回家會不會晦氣。
我想說,我還會撿一些被遺棄的佛像、觀音吊墜等,用來跟晦氣對沖一下。
▲一些撿回來的觀音吊墜和護身符。
人們總將還能用的東西扔掉
我家的裝修,都是由父母一手操辦的。
跟很多長輩一樣,他們喜歡原木色的家具和純色光滑的瓷磚,為了增加一點活潑的色彩,還喜歡牆貼。
時代在變,父母的裝修風格越來越現代化,而我卻越來越懷舊。
▲我家的另一個房間。
媽爸總是責備我收藏這些「破爛」,我卻想讓他們看到「破爛」煥然一新的模樣。
我希望每個人走進這個房間後,都驚嘆地「哇」一聲,像打開了時光寶盒,勾起他們小時候的回憶。
▲90年代常見的玻璃裝飾掛件。
我總覺得,以前的物品比現在的更加耐看、耐用。
或許,在物質匱乏的年代,一件物品要用很久,所以人們對於物件的設計更加用心。
▲排列整齊的椅子。
我現在的消費觀是:能撿來的絕不花錢買,能買二手的絕不買新的。
所以,我的手表、背包、衣服,大多都是九十年代的產物。
▲我日常的衣物都是二手的,沒有一件超過50塊。手機也是二手的,400快。
我佈置房間的一部分靈感,來源於童年住過的奶奶家。
奶奶那一輩人,從不輕易扔東西,家具總是蓋著一層防塵佈,衣服縫縫補補又三年,用過的塑膠袋、瓶瓶罐罐都要攢起來。
而現在這個消費社會,人們大量地買進東西,又大量地遺棄。
別人丟棄的,在我這里都是寶貝。
每個寶貝都有一段故事,一份不易割捨的情感。
就像三毛曾經說過的:
「人們常常不知不覺地將許多還可以利用的好東西當做垃圾丟掉,拾破爛的人愉快的時刻就是將這些蒙塵的好東西再度發掘出來。」